华庄小说

第8章 驿站快马终力竭（第1页）

《醉东风》

都道驿丞最得力，伤残老马何处归？

槽中夜草添又尽，厩前新鞍镀金银。

长安道上的蹄铁痕

唐天宝年间，潼关驿的马厩总弥漫着血腥气。驿卒孙大眼蹲在槽边，给一匹口吐白沫的驿马灌药。这chusheng刚跑完八百里加急，前蹄裂开三道血口，像极了孙大眼掌心经年握缰绳的茧纹。大眼这手医马绝活，兵部驾部司也缺不得！却把新到的波斯良驹牵进内厩——那马鞍上镶的瑟瑟石，够买孙大眼十年俸禄。

昨夜岭南荔枝到驿，孙大眼连换三马疾驰入宫。正对监军吹嘘："下官调教驿卒，可比李将军训兵"檐角铁马叮当，盖过了厩内老马的哀鸣。

千里马的生死局

残铃锈鞍照汗青

寒食节禁火夜，孙大眼就着月光修补鞍具。他听见驿丞对账房说："这些老驿卒，万不能让他们学认字"残破的鞍鞯上，血渍与汗渍层层交叠，像极了敦煌壁画里褪色的飞天。

清明日，岭南鲜荔枝再至。驿马，却在御史震怒前献计："何不试用人马接力？铜铃系于柳枝："三十里一换，铃响即行。后来写入《驿务新规》，潼关驿的记功簿上，却只添了刘驿丞的姓名。

裂辔断鞍破樊笼

某日吐蕃犯边，他故意延误军报半日。待节度使欲斩时，掏出私绘的《陇右马道图》："若走阴平旧道，可省一日程！，孙大眼的破鞍换成金羁——那缕缕金丝，原是驿丞贪墨的草料银熔铸。

老马嘶风啸残阳

《驻马听》

槽头添夜草，厩前数晨星，都道是勤勉好。

忽将残铃化风铎，裂辔断鞍开新道。

方知晓，平生功名，不在他人账簿描。"

驿站快马的宿命，印证着系统对勤勉者的残酷收割。孙大眼的遭遇揭开《唐律疏议》未载的真相：当"恪尽职守"沦为剥削的遮羞布，《盐铁论》"民劳则佚，治民者佚则乱"的警示便成现实。掩盖的吃人本质——用虚妄的晋升希望，榨取驿卒的血肉之躯。

长安古道上的烟尘永远飞扬，驿站的更漏始终滴答。的驿卒，那些懂得将马道图献给明主的马夫，并非背弃忠勤本分，而是参透《韩非子》"不期修古"的真谛。真正的功业，从不在他人账簿的朱批里，而在自己开拓的征途上——恰如《孙子兵法》所言："善战者，求之于势，不责于人"，在奖励埋头苦干的系统中，唯有抬头观势者，方能破茧成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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