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镖拉开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门,一个迷你冷冻棺静静安置其中,四角的干冰正冒着白雾。
透过半透明的棺盖,薇薇小小的身体盖着白色天鹅绒,胸口还别着她最喜欢的草莓胸针。
父亲看向周天,声音冷得像北国刺骨的寒风。
“周天,去,把你女儿抱出来。”
【6】
“这不可能……”
“苏沁,肯定是你故意把女儿放在里面,陪你演戏的对吗?”
周天双腿发软,却下意识往前走。保镖没有拦他,甚至替他稳住棺体。
他伸手,掀开棺盖——
薇薇的脸色青白,嘴角却像在睡梦里那样微微翘着。
睫毛上结了细小的霜花,仿佛下一秒就会睁眼叫他“爸爸”。
“薇薇……”
周天的声音碎在喉咙里。他伸手想碰,又猛地缩回,像被烫到。
“爸爸带你坐旋转木马……”
他喃喃,眼泪砸在孩子冰冷的手背,瞬间凝成冰珠。
父亲走上前,一把揪住他后领,将他从棺前拖开两米,照着他腹部又是一记狠踹。
周天跪倒,干呕,却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“你配当父亲吗?”父亲俯视他,字字如刀,“她断气的时候,你在陪sharen犯的儿子玩过家家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周天嘶哑,“苏沁她……她电话里说……我以为她骗我……”
“你以为?”父亲冷笑,抬手又是一拳,“我女儿抱着薇薇的尸体去停尸间的时候,你在给别人的孩子点蜡烛唱生日歌!”
林悠扑过去想护周天,被保镖一手撂倒。
她跪爬两步,抱住父亲裤腿:“苏先生,我错了……我愿意赔偿,多少钱都行——”
父亲垂眸,像看一只死蚂蚁:“钱?我盛远缺你那点臭钱?”
他抬脚,高跟鞋尖碾住林悠的手指,骨节发出脆响。
“我孙女失去的是命,你拿命赔。”
周天终于崩溃。
他爬回冷冻棺旁,把薇薇抱出来,紧紧裹在自己那件印着卡通听诊器的过家家白大褂里。
孩子身体僵硬,他却像哄睡一样轻拍她后背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
“爸爸错了……爸爸带你回家……”
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,声音断断续续,混着旋转木马的音乐,诡异得像一场黑色童话。
父亲转身,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,最后落在我身上。
我站在保镖身后,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,指甲却早已掐进掌心。
“沁沁,”父亲低声,“你还想怎么做?”
我抬眼,看向哭到干呕的周天,看向惊恐万状的林悠,看向被按在地上的林凯。
风把旋转木马上的彩灯吹得晃动,像一串串带血的小星星。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,冷得不像人声:
“把薇薇受的苦,十倍百倍地偿还给他们!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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