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无心回应,径直将他的号码拖入黑名单,落个眼不见为净。
9
医生那边发来允许探视的消息后,我立刻赶去了医院。
病床上,左奶奶的身影单薄得如同一片秋叶。
望见我,浑浊的泪水断了线般滚落:“好薇薇,是峥峥混账对不起你,奶奶心里也揪着疼啊。”
我倾身紧紧拥住她嶙峋的肩背,用力摇头,喉头哽咽得发痛:“您千万别这么说!要是没有您那些年让左峥给我带饭,又偷偷给我塞钱,我都不一定能好好活到现在。”
奶奶拍了拍我,我扶她躺好,将生母找到我的始末仔仔细细说了一遍。
奶奶静静听着,指尖不时拭过眼角。
待她气息稍平,我握住那双枯瘦的手,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坦言:“奶奶我和左峥,确实是缘分尽了。”
掌心传来她细微的颤抖,我稳了稳心神:“奶奶,不是您不好,更不是我的错,只是我和他的心,已经不同了。”
“但您别担心,无论以后我在哪儿,都会安排人照顾好您。”
指尖触到腕间温润的玉镯,我强压着不舍,想将镯子取下还回去。
奶奶却轻轻按住我的手,力道微弱却坚决:“戴着吧,薇薇,这镯子,合该是你的。”
“峥峥心坏了,配不上你,可奶奶疼你的心一点也不假。”
她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镯,仿佛要将自己的牵挂都留进去:“你留着,万一哪天我不在了,你看见它,就当是我还在陪着你”
从医院离开后,我重新踏进了那间出租屋。
出国的日期已定,此行不过是与过往作一场无声的告别。
和左峥有关的东西全部都被清理干净了,然而坐在空荡的床沿边,过往的记忆却不由分说地涌现出来——
毕业后和左峥在这里一住就是五年,我在大厂加班,他在汽修店干活,两个人最大的梦想,就是把那套海景房买下来,再将奶奶也接来,三个人安稳度日。
可就在我还欢欢喜喜憧憬未来时,左峥早已悄然走向了另一个女孩子的怀抱。
唇边掠过一丝自嘲的凉意,我起身拉开门。
门外,左峥竟如游魂般杵在那里。
不过几天,他就已经瘦了一圈,眼底乌青,显得憔悴了许多。
见是我,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微光,涩声开口:“听奶奶说,你要出国了,对吗?”
我不想多纠缠,点头欲走。然而左峥却猛地垂下头,声音带着卑微的乞求:
“等等!薇薇!听我说”
“这么多年,我对你是真心的,和何姣姣那次也是喝醉了,她缠着我,我一时糊涂才”
“薇薇,我们还能重来吗?”
我定定看着他,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独角戏:“重来?如果没有记错,你和何姣姣的婚期就在下个星期吧?”
“现在来说这些,只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。”
说罢,我转头就走,然而手机铃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忽然响起。
刚按下接听键,护工阿姨崩溃的哭喊便撕裂了寂静:“薇薇,快来医院,奶奶不行了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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