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閒將车停在蛋糕店门口,看见姜寂雪从玻璃门里走出来。
她怀里抱著一个浅粉色的蛋糕盒,手指被冬日的寒气冻得微微泛红,整个人像从雪地里走出来的画。
他接过她怀里的蛋糕,顺手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,等她坐稳才绕回驾驶位。车內暖风徐徐吹来,姜寂雪才慢慢放鬆了手指。
车子驶上主干道,窗外的景物缓缓向后退去。孟閒侧目看了她一眼,忽然问:“寂雪,要不要去我家看看?”
姜寂雪正低头系安全带,听到这句话时动作一顿,睫毛轻颤。她抬起头,似乎有些怔住,过了两秒才轻轻咳了一声,低声问:“哥哥……可以么?”
孟閒看著她眼底那抹犹豫与不安,唇角微微一勾:“有什么问题?”
姜寂雪眨了眨眼,指尖不自觉地捏紧蛋糕盒的边沿。
她心里明白,这句“去我家看看”並不是隨口一说,而是意味著她將真正踏进他的生活圈子。
她垂下视线,声音轻得像雪落:“我只是怕……叔叔不喜欢我。”
孟閒一愣,隨即失笑,伸手替她將一缕滑落的髮丝別到耳后:“放心,我爸没那么可怕。”说完,又像是怕她不信,补了一句,“你会让他喜欢的。”
姜寂雪抿唇,看著他那双温和的眼,心底的不安慢慢被暖意覆盖。只是她的耳尖,仍旧微微泛著薄红。
孟閒扶著方向盘,神色看似淡淡的,唇角却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点弧度。
他一向不是个会主动去算计別人情绪的人,更不会刻意去伤害谁,可这一次……他承认,他有些期待。
他已经知道孟酌那点小心思了。那种在眼底藏不住的占有欲、又不敢明说的克制,他看得比谁都清楚。
只是,这一次,主动牵起姜寂雪手的人,是他。出现在她父母面前的人,是他。未来的婚礼邀请函上,会印著的名字,也是他。
一想到这里,他心口那股沉静的暖意,忽然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愉快。
他甚至在想像——等孟酌得知消息的时候,会是什么表情?
是愣住、是懊恼、是被彻底打乱的冷静,还是努力装作不在乎,却掩不住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钝痛?
孟閒不常有这么恶劣的念头,可今天,他竟觉得这种设想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满足。
就像寒冬里,被冰雪覆盖的湖面,悄悄裂开一道缝,露出底下暗涌的水,看似平静,却在悄无声息地翻滚著。
他唇角那抹笑意很淡,淡得像风一吹就会散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一刻,他是真的觉得舒服极了。
车子缓缓停在孟閒家门口,窗外的夜色安静下来,唯有院子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孟閒解开安全带,下了车,绕到副驾驶那边。
车门一开,姜寂雪坐在那里,纤细的手指紧紧扣著包带,指尖已经有些泛白。
她抬眸望了他一眼,清冷的眉眼间透著一丝掩不住的慌意,睫毛微微颤动,连呼吸都显得轻得不能再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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