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名字落在纸上,那一刻,我合法地拥有了他们积累半生的财富。
银行账户里那串长长的数字,甚至让我都有些许恍惚。
原来,在我为了区区一百多元的报名费而辗转开口时,他们过着如此富足优渥的生活。
但我心中没有半分喜悦,只有一片冰冷的澄明。
我清楚地知道,直到他们在协议上落下最后一笔,他们眼中闪烁的,依旧是算计,而非亲情。
他们爱的不是我这个女儿,而是「省状元」这个能为他们的人生镀上璀璨金边的标签。
不过,这已经不重要了。
这本就是一场公平的交易。
我利用的,正是他们那深入骨髓的虚荣与功利,来拿回那些本就因为我的存在而被亏欠的一切。
10
我入学清华第一个月,手机就没安生过。
爸妈的电话接二连三打过来,语气里满是从前没有的关切,一会儿问我吃得惯不惯,一会儿又叮嘱我别太累。
我当然明白,这份突如其来的「温情」背后,是怎样一场精明的投资转向。
我那个曾被他们捧在手心的弟弟郑赫卓,自从那桩不光彩的兴奋剂丑闻曝光后,他的人生就彻底拐进了死胡同。
让他被彻底逐出了所有正规的竞技场和考场。
如今的他,终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,活成了一个需要人收拾的烂摊子。
而我那姐姐郑知温,她的第二次高考复读也成了一场笑话。
她的心理压力与日俱增,模拟考的分数一次比一次难看。
连老师都旁敲侧击,劝她考虑出国留学或是其他出路。
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双儿女,如今都成了甩不掉的包袱。
于是,我这个曾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孩子,一夜之间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他们开始笨拙地、疯狂地向我示好,妄图用这廉价又迟到的关爱来弥补过往,融化我。
可他们怎么会懂,我对父爱,母爱的渴望。
早在无数个独自挨饿、无人问津的夜里,已经彻底失望了。
所以爸爸打来电话,我只简短一句「在上课,你找弟弟吧」。
妈妈打来,我便说「在实验,有事找姐姐」。
话音刚落,不等他们回应,直接挂断电话。
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,我心底竟生出一丝畅快。
从前他们把我当作无关紧要的人,推来搡去毫不在意。
如今也该让他们尝尝这种被冷落、被敷衍的滋味。
到大四那年,我悄悄递交了出国留学的申请。
心里早已打定主意,拿到录取通知书后,便再也不回这个让我寒透心的地方。
当初我只说过,他们老了会给转生活费,可从没承诺过要留在国内给他们养老。
这份「口头约定」,不过是我给他们留的最后一点「念想」。
也是对他们过去十几年冷漠的最终回应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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