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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（第2页）
8
“你……学过？”我有些惊讶。
“你昏迷的时候，我跟康复师学的。”
他头也没抬，声音很闷。
“我想着，等你醒了，肯定会很难受。”
“我总得……为你做点什么。”
我的眼眶一热。
这个男人。
他总是这样。
用最笨拙的方式，藏着最深沉的爱。
第二天，我是在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醒来的。
我走出卧室，看到了系着围裙，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蒋川。
他正在煎蛋，结果火候没掌握好，一个漂亮的荷包蛋，被他煎得焦黑。
他懊恼地皱起眉，把它倒进垃圾桶，准备重新再来。
那副样子，哪里还有半点商场上杀伐果断的蒋总的模样。
我靠在门框上，静静地看着他。
好像，我们只是最普通的一对夫妻。
刚刚经历了一场无伤大雅的争吵，然后迎来了和好的清晨。
“妈妈？”
念念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，看到厨房里的蒋川，愣住了。
蒋川也听到了声音，转过身来，身体有些僵硬。
“念念，早。”
他扯出一个紧张的笑。
念念的目光，在我俩之间来回逡巡。
然后，她跑到蒋川面前，仰起小脸，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问：
“爸爸，坏巫师不走了吗？”
蒋川蹲下身，把女儿紧紧搂进怀里。
他的眼圈，又红了。
“不走了。”
他吻了吻念念的额头，声音哽咽。
“坏巫师哪儿也不去了。”
“他要留在城堡里，一辈子保护公主和女王。”
吃过一顿算不上美味，却格外温暖的早餐。
我回房间换衣服，准备去画廊。
打开衣柜，我看到了那个被我随手塞在角落的文件袋。
里面，是那份离婚协议。
我把它拿了出来。
蒋川正好走进来，看到我手里的东西，脸色瞬间白了。
“诺诺，我……”
“蒋川。”我打断他。
我走到他面前，把那份协议递给他看。
“你看看。”
“你错的不是爱我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是你爱我的方式。”
“你把我当成了一个需要攻克的难关，一场必须打赢的战役。”
“你用尽了计谋，不惜伤害自己，也刺痛我。”
“可是你忘了问我。”
我抬起头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。
“我愿不愿意，成为你的战场。”
他的嘴唇翕动着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我……”
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。
“我错了，诺诺。”
“我以为那是保护，是拯救。”
“现在才知道，那是最自私的绑架。”
“我用我的爱，给你建了一座荆棘囚笼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他闭上眼，泪顺着他瘦削的脸颊滑落。
“真的……对不起。”
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，心里最后那点怨怼，也烟消云散了。
我拿起那份协议，从中间，狠狠撕开。
接着将它扔进了垃圾桶。
“蒋川。”
“以前的事，一笔勾销。”
“我们，重新开始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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