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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裴司那副“快来夸我”的期待表情，在姜亭晚持续沉默的进食中，慢慢垮了下来。
她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，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，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吃着。
直到她再次抬眼，看向他面前那份动也没动的饭菜。
“你怎么不吃？菜要凉了。”
顾裴司彻底没招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顾裴司几乎成了姜亭晚的专属私人管家。
她把自己锁在书房里，他便拿着备用钥匙，准时推门送入三餐和咖啡，有时甚至会抱着庄园里散养的、毛茸茸的猫猫狗狗，试图用这些柔软的生物打断她自虐的工作节奏。
可她只是抬眼一瞥，便再次沉入冰冷的数字与报表之中，无动于衷。
直到一个深夜，顾裴司放心不下，悄然推开书房的门。
灯光下，姜亭晚正伏在桌前，一只手死死抵住胃部，脸色苍白如纸，另一只手却仍固执地握着鼠标。
顾裴司眉头瞬间拧紧，猛地打开门，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合上笔记本电脑，动作利落地先保存了所有进度，然后将电脑挪到一旁。
“你”姜亭晚因疼痛而蹙眉，刚要开口反驳，整个人便骤然悬空，被他打横抱了起来。
“好了。”他声音低沉，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，大步朝她的卧室走去，“我让你来是帮我赚钱，不是让你把命提前耗光。”
他径直将她送回卧室，几乎是塞进了柔软的被窝，随即转身进了厨房。
没多久，他端着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粥回来，在床边坐下。
他舀起一勺，仔细吹凉，递到她唇边。
“姜总。”
“你再不好好休息，我就只能考虑启动二十四小时贴身监控程序了，保证你连书房的门都摸不到。”
姜亭晚窝在柔软的羽绒被里，没有抗拒他的喂食，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，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将温热的粥喂进去。
直到碗底将空，她才极轻地开口，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：
“我只是怕停下来。”
顾裴司的动作顿住。
“只要不停下来工作，我就没有没有空隙去想起奶奶。”
“想起她最后倒在医院的样子，想起我没能陪在她身边的每一天。”
“只要我足够忙，忙到没有时间感受，忙到精疲力尽倒头就睡，那些想念就追不上我。”
顾裴司没有再说话。
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，成了一个沉默的倾听者。
直到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，被疲惫拖入沉睡，他才轻轻放下碗，关了床头灯。
月光透过窗纱，勾勒出她即便在睡梦中仍不安稳的眉眼。
他伸出手，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脸颊，留下一声叹息。
“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你奶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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