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趁着半夜,撬开了储藏室的窗户,逃了出去。
外面很黑,很冷。
我只有一个念头:找到妈妈。
可我不知道那家医院在哪里。
我甚至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国内。
我只能去一个地方,我们曾经的家。
那个小小的,破旧的出租屋。
我凭着记忆,在城市里走了整整一夜。天快亮的时候,我终于走到了那条熟悉的巷子口。
房子还是那个房子,门却锁着。
我试着推了推,推不开。
我绝望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,又冷又饿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脚步声传来。
我抬起头,看到了林宇。
他提着一个口袋,像是刚回来,看到我时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我站起来,看着他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叹了口气,走过来,打开了房门。
“进来吧。”
屋子里的一切,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。
桌上还摆着我画画的蜡笔,墙上还贴着妈妈给我买的识字图。
林宇从厨房给我倒了杯热水,看着我狼狈的样子,皱起了眉。
“福利院的人没给你饭吃吗?”
我捧着热水,摇了摇头。
他没再多问,转身进了厨房,没一会儿,就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。
和我记忆里,妈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我埋头吃着面,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进碗里。
“我妈妈……”我抬起头,终于问出了口,“她是不是……已经被送走了?”
林宇沉默了很久。
他没有回答,而是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,递给我。
是妈妈的照片。
她躺在病床上,戴着呼吸机,睡得很安详。
照片的背景我认得,就是那家市医院的窗户。
她根本没有被送走。
“为什么骗我?”我抓着他的胳膊,声音都在抖。
林宇的眼圈红了。
“爸妈不想让你再见她。”他别过脸,声音艰涩,“医生说,她成了植物人,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。”
“他们觉得,是你害了她。让你离她远远的,是对她最好的保护。”
他又叹了口气。
“医生还说,植物人也可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。”
“我每天都去医院陪她,跟她说说话。”
“我告诉她,苗苗很乖,在一个很好的地方生活,让她放心。”
他看着我,满眼都是痛苦。
“苗苗,对不起。叔叔骗了你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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