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烛沉默了。
她不用亲眼去看,光是听着小蝶的描述,就能感觉到那股透过电话线传来的,若有似无的阴晦之气。
那不是普通的阴气。
那是一种沉淀了许久,混合了死亡,欲望,和绝望的,黏稠如沼泽般的污秽气息。
能养出这种气息的地方,死过的人,怕是不少。
“违约金多少?”虞烛忽然问。
“三三千万”小蝶的声音细若蚊蝇。
“呵,”虞烛嗤笑一声,“香蕉台还真是看得起你。”
“虞姐,钱不是问题!只要你肯帮我,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!”小蝶抓住了一丝希望,连忙说道。
“钱?”
虞烛的眼皮懒洋洋地掀起一条缝,目光落在了蔺宸的方向。
那位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安静喝茶的男人,此刻也放下了茶杯,正看着她,镜片后的眼神,平静却深邃。
虞烛忽然就改了主意。
“钱我不要。”
她慢悠悠地说道。
“我要你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只要我有,我都给你!”小蝶毫不犹豫。
“你小时候,你奶奶是不是给过你一枚用红绳穿着的铜钱,让你贴身戴着?”
虞烛的声音很轻,却让电话那头的小蝶,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你你怎么知道?”
那枚铜钱是她家的祖传之物,据说是从清朝传下来的,传女不传男,是她奶奶临终前,亲手给她戴上的,说能保她一辈子平安顺遂。
除了家里人,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。
“我不仅知道,我还知道,你为了上镜好看,早就没戴了,是不是?”虞烛的语气里,带上了一丝凉意。
“我我”小蝶被说中了心事,羞愧得无地自容。
“别我我我了,”虞烛不耐烦地打断她,“把那枚铜钱给我送过来。这趟活儿,我接了。”
“但说好,我只保你一个人平安无事,至于其他的人,是死是活,与我无关。”
“好好好!谢谢虞姐!我马上给你送过去!”小蝶如蒙大赦,连声道谢。
挂断电话,虞烛伸了个懒腰,对着一脸探究的蔺宸,扬了扬下巴。
“看什么看?有活儿干,不比在这发霉强?”
蔺宸推了推眼镜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“你似乎忘了,我们是合作关系。”
“我一个人去,和你两个人去,有什么区别吗?”虞烛反问,“反正最后写报告的又不是我。”
“”
蔺宸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歪理,噎得半天说不出话。
他只是觉得,那个地方的气息,非同寻常。
她一个人去,他不放心。
“那枚铜钱,是开过光的法器?”他换了个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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