帛书展开的第三卷,藏着更惊人的图画:上古巫祝跪在窑前,将画满符文的瓷坯送入火中,窑火上方的烟气凝成“巫瓷”二字。图画旁的注解用朱笔写着:“巫瓷者,以瓷为体,以墨为灵,一画镇宅,二画驱邪,三画通天——墨术(符文)与瓷术(塑形)本是一体,如鸟之双翼,缺一不可。”
“原来沈先生和苏明远不是在‘创新’,是在‘复旧’。”林默的指尖划过图画里的巫瓷,瓷身的纹路与七脉信物的纹路隐隐呼应,“他们争的‘心养’与‘血养’,其实是巫瓷传承的两种方式:心养承其‘灵’(墨的符文),血养承其‘体’(瓷的筋骨),本就该相辅相成。”
赵晓将银簪贴近帛书,簪头的光在图画上流动,显露出更清晰的细节:巫瓷的符文里,既有汝窑的温润曲线,又有官窑的刚劲直线,甚至能看到建窑兔毫纹的影子——七脉的技法,早在巫瓷时代就已萌芽。“难怪七脉信物能开启观音像的暗格,”她突然明白,“它们本就是从巫瓷里分出来的‘支流’,如今要汇回源头了。”
夏野翻出半坡遗址的考古报告,发现报告里的陶器碎片,纹路与帛书巫瓷的符文有七分相似。“沈砚秋的日记里提过‘半坡有巫瓷祖地’,看来不是空穴来风。”他指着观音像衣纹的褶皱处,那里用极细的墨线画着张微型地图,终点正是陕西半坡遗址,标注着“巫瓷之根”。
周深的相机对着衣纹拍照时,照片里的墨线突然变得清晰,地图上的路线与他们之前走过的七脉之路重合:从景德镇出发,经钧窑、故宫、建窑……最后指向半坡,像条闭合的环,暗示着“从源头来,回源头去”。
墨影和窑影突然对着帛书里的巫瓷图画叫了两声,爪子指向图画角落的小瓷猫——形状竟与它们俩有几分相似,仿佛巫瓷时代就有守护瓷窑的灵猫。爷爷笑着说:“老辈人讲,猫能看见瓷里的‘灵’,看来这说法是从巫瓷时代传下来的。”
修复台上的观音像,经赵晓用唐代墨锭补全衣纹后,像身的光愈发温润。当林默将七脉信物的粉末混入补瓷的釉料时,像身突然发出轻响,背后的暗格又弹出块玉牌,刻着巫祝的咒语:“瓷有魂,墨有灵,合则生,分则灭——后世子孙,当知同源。”
“沈先生肯定早就知道这些。”赵晓将玉牌与《墨瓷合璧全书》放在一起,“他让我们找七脉信物,不是为了争个高下,是为了让我们亲眼看到:所有分歧的源头,其实是同一个初心。”
夕阳西下时,众人望着墙上的地图,半坡遗址的位置被周深用红笔圈出。墨影跳上地图,爪子踩在半坡的位置,像在催促出发;窑影则叼来装七脉土的锦盒,轻轻放在背包旁。
下一站,半坡遗址。那里藏着巫瓷的碎片,藏着墨与瓷最初的模样,也藏着他们必须去见证的——传承的真正意义:不是守着分歧争论不休,是记得所有不同,都源自同一个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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